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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帅在澳大利亚网球公开赛上挥手致意,澳大利亚墨尔本,2019年1月15日。 © 美联社照片/Mark Schiefelbein,档案照片

(纽约)-人权观察今天表示,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国际奥委会)在网球明星彭帅再次露面的事情上与中国当局唱双簧,破坏了该会对人权的公开承诺,包括保障运动员的权利与人身安全。

2021年11月21日,国际奥委会发出声明表示,该会主席巴赫(Thomas Bach)与三次出赛奥运会的彭帅进行了30分钟的视讯谈话,并有一名中国体育官员和一名国际奥委会职员在场陪同。声明表示,在这次通话中,彭帅看来“过得很好”而且“轻松自在”,并说她“盼望外界尊重她的隐私。” 国际奥委会没有说明这次与彭帅的视讯通话是如何安排的,而其他有关方面都难以和她取得联系。

“国际奥委会以往对北京的恶劣人权纪录保持沉默,现在更转而与中国当局积极合作侵害言论自由,对性侵指控置若罔闻,” 人权观察中国部高级研究员王亚秋说。“国际奥委会看来更重视与一个侵犯人权大户搞好关系,而非奥林匹克运动员的权利与人身安全。”

在此同时,中国当局持续限制在媒体与互联网上讨论彭帅事件。连“网球”和彭帅的姓氏“彭”字都在网上遭到审查或屏蔽。

彭帅现年35岁,她在中国社交媒体微博上表示,曾在2013到2018年之间受到时任国务院副总理张高丽(75岁)的性侵并被迫与他发生性关系,此后她自11月2日起下落不明。

11月18日,国际女子网球协会(国际女网协会)收到自称来自彭帅的声明,收回她遭性侵的指控。对此,国际奥委会表示该会“对她的安全获得保证感到欣慰。” 11月19到20日,隶属于中国官方媒体的几个推特帐号发出彭帅出现在自宅、餐厅和北京青少年网球活动的多帧照片及录像。但在此同时,彭帅从未与任何媒体或国际女网协会直接通话。

有关当局显然并未对彭帅指控张高丽一事启动调查。国际奥委会向来声称会“主动采取措施,保护运动员不受任何形式的骚扰和体育虐待。” 然而,该会迄未说明是否已就性侵指控一事给予彭帅任何支持。

自从2019年初 #MeToo 运动在中国发轫以来,有关当局就开始对性骚扰受害者和女性维权人士被骚扰的言论实施审查。今年9月,公民记者及 #MeToo 活动家黄雪琴遭广州公安机关以“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嫌逮捕

中国政府经常将其认为言行有问题的人士强迫失踪,施以不合法的拘押和酷刑,并发表强迫认罪影片,使其凭空编造的案件看起来合情合理。中国当局并竭尽所能阻止批评者发声,包括人权律师、记者、诺贝尔和平奖得主以及瑞典书商桂民海等香港出版界人士。其他知名人物,例如商业大亨马云、电影明星范冰冰和国际刑警组织主席孟宏伟,都因得罪有关当局而被强迫失踪。有些曾受拘禁者在逃离中国或获释之后,公开否认自己被迫拍摄的发言。

不同于国际奥委会对彭帅案件的反应,国际女网协会曾对彭帅的健康和人身安全多次表达关切,呼吁对她所提出的指控进行调查,并表示若未收到中国的适当回应,该协会考虑将所有巡回赛事撤出中国。针对彭帅与国际奥委会通话的线上影片,国际女网协会表示,该影片“无助减轻或解除国际女网协会的疑虑,包括她的生活是否安康,能否免于在审查或胁迫下与外界联系。” 多位世界网球巨星也纷纷表态关注彭帅的人身安全,包括乔科维奇(Novak Djokovic)、纳芙拉蒂洛娃(Martina Navratilova)、大坂直美和小威廉丝(Serena Williams)。

人权观察表示,国际奥委会配合中国当局进行这次视讯通话,显见该会无法坚守本身的人权承诺,保障奥运选手的言论自由。国际奥委会这种做法也抵消了国际女网协会及其他国际体育组织与个人为维护彭帅安全与自由、要求中国政府为人权侵犯负责所作的努力。

关于这次巴赫与彭帅的通话,人权观察向国际奥委会作以下呼吁:

  • 撤回该会有关这次视讯通话的声明;
  • 公开说明这次通话与声明的相关情况,包括任何有关中国政府介入的详情;
  • 敦促中国政府就彭帅的指控启动独立且透明的调查;
  • 敦促中国政府全面停止对报导与讨论彭帅事件的言论审查;以及
  • 敦促中国政府允许彭帅依本人意愿离开中国,且不得对其续留中国的家属进行打击报复。

人权观察此前曾呼吁国际奥委会,应对2022北京冬季奥运会实施人权尽职调查。然而,国际奥委会迄今尚无任何迹象显示已在进行人权风险评估,或准备发表评估结果。国际奥委会也未曾质疑中国当局的不良人权纪录,包括与奥林匹克有关的侵犯行为,及其在新疆的危害人类罪行。

“如果国际奥委会仍欲使人相信它是一股‘善的力量’(force for good),就必须停止参与中国政府的迫害行为,” 王亚秋说。“国际奥委会应当为人权挺身而出,捍卫运动员的自由与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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